傳播調查資料庫展集第十五期：網路與社群媒體使用如何促進政治參與？解析背後的心理機制與歷史因素
資料庫背景與本期簡介
傳播調查資料庫展集收錄了使用該資料庫（或該資料庫前身：臺灣社會變遷基本調查計畫——大眾傳播組）所發表的期刊論文，規劃此展集目的是為了讓讀者有系統地了解如何應用傳播資料庫資料研究不同的傳播行為，並建構相關理論，藉以推廣傳播資料庫的使用。
本次展集主題鎖定「網路與社群媒體使用如何促進政治參與？解析背後的心理機制與歷史因素」，共收錄王瀚與陈超（2019：台灣地區選民政黨認同的世代差異）；林聰吉、張一彬（2020：政治興趣, 網路政治參與以及傳統政治參與）；Chen, Bai, & Wang（2019：線上政治效能與政治參與：以台灣為例的中介分析Online political efficacy and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A mediation analysis based on the evidence from Taiwan）；Chen, Li, & Zhang（2021：威權經驗的禮物：從新民主政體檢視線上政治效能的決定因素The gift of authoritarian experience: The determinants of online political efficacy in new democracies）；Zheng & Lu（2021：台灣的新聞消費與情感極化：以同質討論和相對敵意媒體感知為中介變項News consumption and affective polarization in Taiwan: The mediating roles of like-minded discussion and relative hostile media perception）等五篇文章。
本期內容介紹
陳靜君
國防大學新聞學系講師暨國立陽明交通大學應用藝術所傳播藝術與科技組博士候選人
隨著網路與社群媒體的普及，許多公民運動或政治動員如阿拉伯之春、華爾街佔領運動、太陽化學運等，都凸顯出網路與社群媒體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因此，研究網路與社群媒體對政治參與的影響已成為政治傳播的重要研究領域（Chen et al., 2019; Gil de Zúñiga, Jung, & Valenzuela, 2012; 林聰吉、張一彬、黃妍甄，2020）。學者們普遍認為網路和社群媒體有別於傳統媒體，其具有去中心化、參與成本較低、匿名化、互動性與涉入度較高、能輕易獲得政治與新聞資訊、強化個人資訊處理的自主性等優點（Chen et al., 2019, 2021; 林聰吉等，2020），因此，認為網路與社群媒體是民眾參與政治的有效工具。相對而言，網路與社群媒體上的資訊也普遍被認為品質較為低落（Conroy, Feezell, & Guerrero, 2012），且演算法會進一步強化政治興趣高與政治興趣低民眾間的鴻溝（Thorson, Cotter, Medeiros, & Pak, 2019）。因此，究竟網路與社群媒體的使用是否能有效提高政治參與、抑或是如何使用網路與社群媒體得以提高民眾的政治參與，目前學術界尚未有一致的共識（Boulianne, 2015; Chen et al., 2019, 2021; Tokunaga, 2016; Valenzuela, Kim, & Gil De Zúñiga, 2012; 林聰吉等，2020）。為了釐清這些學術的論辯，近年許多學者開始從使用者內在的心理機制找答案，並指出使用者的政治興趣（林聰吉等，2020）、線上政治效能（Chen et al., 2019），是影響政治參與行為的重要因素。
值得一提的是，台灣的特殊歷史背景與政治環境提供了政治傳播學者豐富的研究內涵。以歷史背景而言，不同於專制極權國家與民主成熟國家，台灣為第三波民主化運動的國家之一，於1996年實施第一次的總統直選，正式成為民主國家的一員。因此，有部分民眾經歷威權時代與民主政治的洗禮，部分民眾成長於民主時代，這樣的歷史脈絡提供了研究者從威權經驗與政治世代的面向切入研究（Chen et al., 2021; 王瀚與陈超，2019）。其次，台灣的政治環境自1987年解嚴，歷經三次的政黨輪替，形成當前兩大黨對立的狀態，分別為以民進黨為首的泛綠陣營和以國民黨為首的泛藍陣營，這樣的政治環境進而導致媒體環境也形成泛綠媒體與泛藍媒體相互對峙（Zheng & Lu, 2021; 王瀚與陈超，2019）。事實上，許多學者認為台灣與美國情境相當類似（Neylan, 2021; Zheng & Lu, 2021），美國以民主黨與共和黨兩大政治系統對立，且進一步分化為親民主黨媒體、親共和黨媒體的媒體環境（Iyengar & Hahn, 2009）。由此可見，台灣提供了一個非西方的研究脈絡，以利探討政治情感極化的效果（Zheng & Lu, 2021）。因此，本期所介紹的王瀚與陈超（2019）、林聰吉、張一彬與黃妍甄（2020）、Chen, Bai, & Wang（2019）、Chen, Li, & Zhang（2021）以及Zheng & Lu（2021）等五篇文章，即為使用傳播調查資料庫「第一期第四次」、「第二期第一次」與「第二期第三次」的一般民眾調查訪問資料來理解政治心理機制與歷史因素對政治參與的影響。
以心理機制回應網路與社群媒體使用強化或降低政治參與的爭論
早期學者認為使用網路與社群媒體的時間越長，參與政治活動的機會就越高，但是，這樣的觀點受到後來學者們的批評，認為應關注使用的動機，如資訊使用目的比娛樂使用目的更能提高政治參與的行為（Zhang, Johnson, Seltzer, & Bichard, 2010）。然而，因資訊目的而使用網路或社群媒體，是否真的能強化或抑制政治參與，目前學術研究成果仍沒有一致的結論（Chen et al., 2019; 林聰吉等，2020）。支持派的學者提出喚醒使用者動能（awaken user’s agency）的論點，認為網路媒體，尤其是社群媒體，會因為低成本就可獲得訊息、經好友過濾的資訊較有可信度、使用者資訊處理的自主性較高（如不只被動接收，還可評論、分享、產製訊息），進而強化個人賦權的過程（process of individual empowerment）（Chen et al., 2019, 2021），其中，對年輕族群的賦權效應特別明顯（Boulianne & Theocharis, 2020）。但反對派的學者們卻指出低品質內容的抑制效果（discouraging effects of low-quality contents）、選擇效應（selection effects）與時間替代假設（time displacement hypothesis）等三個論點。第一個論點指出網路與社群媒體上的內容較為淺薄、片段、零碎，且使用者傾向快速瀏覽或快速回應，因此，低品質的內容將降低人們獲得政治知識和政治參與的意願（Conroy et al., 2012）；其次，選擇效應則認為使用者政治興趣的有無，會強化網路與社群媒體演算法的資訊篩選機制，有政治興趣者與沒有政治興趣者間政治新聞資訊的接觸會隨著時間而擴大，形成一種惡性循環或是強化螺旋的效果（Boulianne & Theocharis, 2020; Sunstein, 2001）；第三，時間替代假設認為重度的電視或網路使用者將無暇參加社交活動，也難以累積社會資本與信任，因而削弱政治參與的意願（Kraut et al., 1998; Putnam, 1995）。
為了回應這個長久困惱著政治傳播學者的爭論，Chen et al.（2019）和林聰吉等（2020）認為應強調心理機制的重要性，並考量參與成本的差異，進一步將政治參與區分為線上政治參與（online political participation）與線下政治參與（offline political participation）。首先，林聰吉等（2020）提出政治興趣是不可忽視的重要心理機制，雖然過去部分文獻強調以資訊目的使用網路媒體本身即可提高線上或線下政治參與，但其認為這之間的因果關係可能是政治興趣的連動影響，並非真實的效果。因此，林聰吉等（2020）試圖驗證政治興趣、線上政治參與、以及線下政治參與間三者的因果關係，並進一步依參與成本高低，將線上政治參與區分為網路資訊接觸、網路表意與討論；將線下政治參與區分為公民運動參與、投票。其研究結果發現，無論是網路或傳統政治參與，政治興趣皆是主要的驅動力；若將政治參與做更細緻的分類時，則發現政治興趣對網路資訊接觸、網路表意與討論、線下公民運動參與，具顯著正向效果，但對投票參與卻未具影響力。其推論因投票屬於常規性、儀式性的行為，故政治興趣未能對投票產生正向影響。
同樣強調心理機制的Chen et al.（2019）則提出另一個政治心理概念─線上政治效能（online political efficacy），其指出線上政治效能為政治效能的子概念，定義為網路可提供使用者產生政治賦權感受的強度，其包含內在線上政治效能（internal online political efficacy）與外在線上政治效能（external online political efficacy），前者指人們認為自己懂政治的感受有多強、後者為人們認為自己能影響政治的感受有多強。為釐清人們是否為因資訊目的使用社群媒體而提高政治參與，Chen et al.（2019）指出人們因資訊目的而使用社群媒體時，會產生較高的網路政治效能，進而強化網路政治參與；且網路政治效能的效果僅止於線上情境，不影響線下政治參與。為驗證其論點，Chen et al.（2019）採用傾向分數配對法（propensity score matching, PSM），將社群媒體資訊使用高者作為試驗組，社群媒體資訊使用低者做為控制組，並控制相關理論的影響變項（如政黨立場和社群媒體可信度），將線上政治參與區分為線上公民運動、線上請願；線下政治參與區分為社區參與、投票。結果發現線上政治效能為社群媒體資訊使用與線上政治參與的中介變項，內在線上政治效能和外在政治效能均有顯著的正向效果。尤其，內在線上政治效能的影響力更強，且外在政治效能對於線上請願無顯著中介效果。此外，該研究也發現線上政治效能對社群媒體資訊使用與線下政治參與間的關係無中介效果。
綜上所述，在釐清網路與社群媒體使用強化或降低政治參與的爭論時，除了可採取心理途徑的角度切入，探討民眾內在心理機制的運作之外，並應更細緻的將政治參與行為進行分類，始可對此爭論提出更清楚的面貌，並非以強化或降低的二分法下結論。以下將進一步從歷史因素探討對政治心理機制的影響效果。
探究歷史因素對政治心理的影響
如前所述，台灣的特殊歷史背景與政治環境提供了政治傳播學者豐富的研究內涵，尤其是對政治心理機制的影響。以王瀚與陈超（2019）的研究為例，其從政治世代（political generation）的概念出發，不同於以往長時間的縱貫研究，而是以橫斷面的角度，探討不同政治世代的政黨認同。其將政治世代定義為「出生於同一或是相近時期，在成長過程中處於相似的政治社會背景中，共同經歷了某一重大政治事件或是社會變革的年齡群體」（頁52），並將國人區分70歲以上、40至69歲、及18至39歲等三個群體，檢視不同政治世代在政黨偏好、政黨觀感、政黨擅長議題及人物特質等四個政黨認同維度中的差異。其研究發現，國民黨的偏好和觀感在世代之間呈現逐年下降的趨勢，第三世代更傾向於不對某一政黨形成政黨偏好，而在政黨擅長議題及人物特質方面的看法也因不同世代的成長背景而有所不同。舉例來說，雖然三個世代均認為國民黨擅長處理兩岸關係的議題，但是以第二世代最高，推究原因乃第二世代歷經兩岸交流從封閉到開放的時代。
同樣強調個人成長背景的歷史因素對政治心理機制的影響，Chen et al.（2021）則是關注威權經驗（authoritarian experience）對線上政治效能的影響。其指出台灣屬於新民主國家（new democracy），部分民眾從經歷威權時代到民主政治的過渡期，其整合政治社會化理論（political socialization）與生命歷程學習的比較模型（lifetime learning through comparison model, LLC），指出威權經驗將會讓民眾產生第二次的政治社會化，並透過心理比較機制，產生相對獲得感（sense of relative acquisition），進而產生較強的線上政治效能。其將台灣民眾依經歷民主歷程做為切割點，區分1980年（含）前出生者代表有威權體制經驗者、1980年以後者代表沒有威權經驗者，來進行比較分析。其研究發現，威權經驗在網路媒體可信度與線上政治效能間扮演調節者的角色，即當民眾有威權經驗者，其對網路媒體有較高的信任感，會進而產生較高的網路政治效能。除此之外，Chen et al.（2021）進一步檢視政治世代與年齡效果的影響。不同於王瀚與陈超（2019）的分類，其將政治世代以威權經驗區分為4個世代，分別為1943年出生的第一世代（經歷由國民黨完全執政的威權時代）、1943-1960年出生的第二世代（在國民黨威權執政下接受教育）、1960-1976年出生的第三世代（經歷國民黨威權執政，同時見證1970年代國民黨從一黨獨大變成多元政黨）、1976年後出生的第四世代（經歷民主轉移且對於威權時代有較少的記憶），發現以威權經驗區分的政治世代仍具有調節效果，同時也發現年齡效果無顯著影響。由此可見，年齡和政治世代具有不同的意涵。
除了從民眾所經歷的成長歷史經驗切入外，亦可從因歷史背景所形塑兩黨對立的媒體環境進行分析。自從1987年解嚴後，民進黨逐漸角逐為我國的第二大黨，歷經三次政黨輪替，形成國民黨與民進黨為首的泛藍與泛綠陣營（Zheng & Lu, 2021; 王瀚與陈超，2019），連同影響媒體環境形成分立的景像。這樣的媒體環境與美國相似，適合研究者用來檢視民眾的極化、假新聞現象（Neylan, 2021; Zheng & Lu, 2021）。以Zheng & Lu（2021）的研究為例，不同於以往從政黨新聞使用的概念出發，其檢視民眾的一般新聞使用（含紙本報紙、電視新聞、網路新聞的使用時間）將透過何種心理機制而產生情感極化的現象。根據人際溝通的過濾假設（filter-hypothesis）的觀點，一般新聞使用會透過和政治立場相同者的政治討論，進而強化相對敵意媒體感知與情感極化。同時，相對敵意媒體感知也會透過外溢機制（spillover mechanism），而產生較強的情感極化。由此可知，當國人所處的媒體環境受到政黨立場分化時，人們一般新聞使用也會透過同質討論、相對敵意媒體感知等心理機制，而產生情感極化效果。
本次展集納入使用臺灣傳播調查資料庫所蒐集之數據資料所撰寫而成的五篇文章，並分別從「以心理機制回應網路與社群媒體使用強化或降低政治參與的爭論」、「探究歷史因素對政治心理的影響」兩個的研究視角切入，試圖從心理機制的角度探討政治傳播中長年未解的爭議，以及說明我國特殊的歷史背景因素在政治傳播領域中的應用價值。
參考文獻：
林聰吉、張一彬、黃妍甄（2020）。〈政治興趣、網路政治參與以及傳統政治參與〉，《東吳政治學報》，38(1)：113–161。
王瀚、陈超（2019）。〈台湾地区选民政党认同的世代差异—基于TCS调查数据的分析〉，《台湾研究》，(1)：50–59。https://doi.org/10.13818/j.cnki.twyj.2019.0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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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 C., Li, A. X., &Zhang, S. (2021). The gift of authoritarian experience: The determinants of online political efficacy in new democracies. Telematics and Informatics, 63(July), 101674. https://doi.org/10.1016/j.tele.2021.1016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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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ut, R., Patterson, M., Lundmark, V., Kiesler, S., Mukopadhyay, T., &Scherlis, W. (1998). Internet paradox: A social technology that reduces social involvement and psychological well-being? American Psychologist, 53(9), 1017–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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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stein, C. R. (2001). Republic. com.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Thorson, K., Cotter, K., Medeiros, M., &Pak, C. (2019). Algorithmic inference, political interest, and exposure to news and politics on Facebook. Information, Communication & Society, 0(0), 1–18. https://doi.org/10.1080/1369118x.2019.1642934
Tokunaga, R. S. (2016). An Examination of Functional Difficulties From Internet Use: Media Habit and Displacement Theory Explanations. Human Communication Research, 42(3), 339–370. https://doi.org/10.1111/hcre.12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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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ang, W., Johnson, T. J., Seltzer, T., &Bichard, S. L. (2010). The revolution will be networked: The influence of social networking sites on political attitudes and behavior. Social Science Computer Review, 28(1), 75–92. https://doi.org/10.1177/0894439309335162
Zheng, X., &Lu, Y. (2021). News consumption and affective polarization in Taiwan: The mediating roles of like-minded discussion and relative hostile media perception. Social Science Journal, 00(00), 1–14. https://doi.org/10.1080/03623319.2021.1933877
本期展集所收錄文章摘要與下載：
台湾地区选民政党认同的世代差异—基于TCS调查数据的分析
王瀚：厦门大学台湾研究院博士候选人
陈超：厦门大学台湾研究院助理教授
既有研究在探讨台湾地区政党认同时，往往是基于单一维度的概念界定。本文从政党认 同的多样内涵出发，从政党偏好、观感、议题和人物特质四个维度对该概念进行考察，并探讨台湾地 区不同政治世代政党认同的差异。从年龄与所经历重大政治事件两个标准出发，本文将台湾地区选民 分为三个世代。研究发现，第三世代更倾向于不对某一政党形成政党偏好，而在各个世代具有政党偏 好的民众当中，对国民党的偏好在世代之间呈现出明显下降的趋势，而在民进党的观感上世代差异并 不明显。本文以台湾地区传播调查资料库（TCS）的相关数据作为主要资料来源，对上述问题进行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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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興趣、網路政治參與以及傳統政治參與
林聰吉：淡江大學公共行政學系教授
張一彬：淡江大學公共行政學系助理教授
黃妍甄：國立政治大學公共行政學系博士生
本文的目的在於探討政治興趣、網路政治參與以及傳統政治參與三者的關係，研究採用次級資料分析法，主要資料來源為〈臺灣傳播調查資料庫〉。依據概念定義，以及資料庫所能提供的問卷題目，本研究將網路政治參與分為網路資訊接觸、網路表意與討論；傳統政治參與分為公民運動參與、投票參與。運用逐步迴歸以及中介效果分析，本文獲得以下研究發現。首先，網路資訊接觸對於公民運動參與的正面效果，並非是直接的，而是必須透過網路表意與討論為中介。其次，政治興趣、網路表意與討論皆與投票參與無統計上的顯著關係。最後，網路資訊接觸雖被證實與投票參與具顯著關係，但為負相關，並非研究假設所預期的正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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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line political efficacy and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A mediation analysis based on the evidence from Taiwan
Chen, Chao: Xiamen University, China
Bai, Yu: University of Bologna, Italy
Wang, Rui: Xiamen University, China
Consensus on the impact of information-oriented use of social media on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is lacking. Some argue a positive relationship, in that social media promotes participation through awakening the user’s agency, while others focus on the selection and disenabling effects of low-quality content. Nevertheless, both arguments focus almost exclusively on the objective conditions for participation and largely ignore users’ motivations to participate. Consequently, this article proposes online political efficacy as a mechanism linking the use of social media to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Specifically, we argue that （1） the effect of the information-oriented use of social media on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is positively mediated through the user’s online political efficacy and （2） this mediation effect is only significant in the case of online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We test these arguments within the framework of causal mediation analysis proposed by Imai et al. using data collected from the 2015 Taiwan Communication Surv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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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gift of authoritarian experience: The determinants of online political efficacy in new democracies
Chen, Chao a,b
Li, Andrew X. a,c
Zhang, Suixin a,d
a 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 Central European University, Tsinghua University, PR China
b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and Public Affairs, PR China
c Department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Austria
d School of Public Policy & Management, Tsinghua University, Haidian District, Beijing 100084, PR China
This paper represents an effort to investigate the impact of perceived new media credibility on citizens’ online political efficacy （OPE） in new democracies. Unlike their counterparts in mature democracies and outright authoritarian states, citizens of new democracies face the challenge to reconcile their democratic present with the authoritarian past. Their online political behaviors therefore are likely to be shaped by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democratic realities and authoritarian legacies or memories. The current study argues that in new democraci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redibility of new media and OPE is contingent upon citizens’ authoritarian experience. Since authoritarian experience delivers a sense of relative acquisition through a comparison mechanism, it is expected to play a positive role in moderating the association between credibility of new media and OPE. We test the proposition by studying a sample of Taiwanese residents interviewed during the 2015 Taiwan Communication Survey （TCS）. Our empirical analyses produce strong supportive evidence for the positive conditioning effect of authoritarian experience and the result is robust to different model specifications and alternative measures of authoritarian experi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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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 consumption and affective polarization in Taiwan: The mediating roles of like-minded discussion and relative hostile media perception
Zheng, Xia: The Media School, Indiana University at Bloomington, Bloomington, Indiana, USA
Lu, Yanqin: School of Media and Communication, Bowling Green State University, Ohio, USA
This study examines the mediating roles of like-minded discussion and the perceived hostility gap of partisan news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news consumption and affective polarization. Consistent with the filter-hypothesis of interpersonal communication and the relative hostile media framework, the results indicate that news consumption encourages individuals to engage in like-minded discussions, which in turn leads to stronger relative hostile media perception and the subsequent affective polarization. We discuss the implications in terms of how news media use and interpersonal discussion may work jointly to affect political polarization in an emerging democratic socie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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